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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84章 大結局 該為關關添個妹妹了。 (1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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幾個人坐在堂屋內喝茶說話, 李氏把帶來的乳母一一同餘嫣介紹了,77ZL又把幾個人的脾氣稟性擅長些什麽同她說了說,末了笑道:“反正來日方長你且先用著, 若有不好的也不必看我面子,直接打發了就是。”

說罷又盯著乳母們掃了一圈, “我可把話跟王妃說了, 往後你們要是辦差得利自然有賞。若是敢不盡心被趕出王府, 也不必到我跟前來哭訴,我是定不會容你們的。”

幾個乳母誠惶誠恐地應了,皆是不敢有一點歪心理。誰不知道郕王殿下是出了名的冷面殺神, 就算王妃好糊弄也逃不過王爺的法眼。要是敢偷奸耍猾只怕小命不保,所以哪一個都不敢起那壞心思。

李氏見把她們唬住了自是十分滿意,正要同餘嫣再說說送來的丫鬟婆子,突然聽見裏屋傳來一陣孩童的啼哭聲。

那聲音清脆響亮聽得十分揪心,且越哭越響似乎哄不住,堂屋裏的幾人一下子臉色皆是變了。

蕭景澄第一個起身,來不及沖李氏和楊叢文告罪,便匆匆往裏屋去了。餘嫣也趕忙起身,向兩位長輩長禮之後跟上了丈夫的步伐。

李氏一臉憂愁地望著丈夫:“要不我也進去看看?關關怎麽哭得這麽厲害, 可是哪裏不舒服?”

楊叢文倒是很淡定:“起床氣罷了,你忘了景沅小的時候也是這副模樣, 每每歇了午覺起來都哭得驚天動地。這孩子又是剛來府裏,醒來一見身邊皆是不熟之人, 可不就哭得兇了。”

李氏一聽他提楊景沅不免又掛心起來:“也不知他回來沒有, 到家後見不著你我怕又要鬧了。”

當下就猶豫著要起身告辭,正在這時裏屋的哭聲漸漸小了下去,李氏便好奇側耳傾聽, 過了片刻就見蕭景澄抱著臉上還掛著淚痕的小娃兒出來了。那張紅撲撲的小臉十分討人喜歡,看得李氏心一下子便軟了下來,當下便要伸手去抱孩子。

待上前了幾步倒是一楞,看著兒子抱孩子的樣子不由誇讚了一句:“你這抱孩子的手法倒是很純熟,比你楊叔要好。”

楊叢文被點了名,尷尬地紅著臉輕咳了兩聲。

好好的誇兒子便誇兒子,怎麽還把他給帶上貶了一通呢。他那是從前留下的陰影,景沅剛出生的時候他也曾抱過他,有一回一不小心差點叫孩子從懷裏溜出去,幸虧乳母手快救了下來。

自這以後楊叢文便嚇得再不敢抱孩子一下,生怕將他給摔了。也因為這事兒他被李氏埋怨了許久,到如今還時不時會拿出來說句嘴。

說起來還是景澄好命啊,一眨眼的功夫孩子都這般大了,剛出生那幾年的辛苦他是半點兒都沒受著,著實叫人羨慕不已。

蕭景澄卻不這麽想,關關長到三歲他才知道這孩子的存在,對他自然有無限的愧疚與不舍。如今便愈發想好好疼愛他。

當下他就抱著孩子不願撒手,又沖關關道:“來,這位是祖母,關關叫一聲奶奶好不好?”

關關卻像是還未睡醒77ZL的樣子,揉了揉惺忪的睡眼,過了片刻後突然奶聲奶氣地叫了一聲:“姨姨……”

所有人皆是一楞,倒是關關一副泰然處之的小大人模樣,叫完那一聲後似乎是覺得不夠,於是又叫了一聲:“姨姨……”

邊叫邊用大而圓的眼睛直勾勾地盯著李氏看,看得李氏又驚又喜,一把就把孩子從蕭景澄懷裏搶了過去。

“哎喲我的乖孫子……”

關關起先被她抱著還有點想掙紮,但因餘嫣陪在旁邊倒也慢慢安定了下來。李氏又是極為哄孩子的人,深知這麽大點的孩子想要什麽,順手從茶幾上拿了塊小點心塞進關關手裏,成功地就把奶娃娃給收服了。

一時間屋子裏分成了兩派,一派是餘嫣和李氏帶著孩子哄著他玩,另一派是剩下的兩個男人坐在那裏喝著茶面面相覷。

楊叢文便道:“你娘一聽說家裏多了個孩子,連景沅都顧不上,急匆匆便趕過來了。你看她多喜歡關關,你往後可要多努力啊。”

蕭景澄抿口茶淺淺一笑:“楊叔,其實我一直挺想有個妹妹的。”

楊叢文聽了這話差點叫茶水嗆著,邊咳邊道:“景澄你太會開玩笑了,你楊叔我年紀大了。”

“您還不到四十,大可以再努力一番的。”

“還是不要了,舍不得你娘辛苦。”

楊叢文生怕這話題繞著自己不放,趕緊話鋒一轉誇起了關關,“這孩子嘴可真甜,見著你娘管她叫姨,這下你娘怕是什麽好寶貝都要給他了。”

看看就這一會兒的功夫,手上的鐲子頭上的簪子,但凡關關流露出一點感興趣的表情,她都毫不猶豫立馬拿下來塞孩子手裏。

估計下回關關來楊宅,只消他看中什麽李氏便會送什麽了。

“你家娘子看起來挺溫柔一人,你呢也是天生的悶葫蘆,這孩子長得和你一模一樣,性子卻不知隨了誰了,這活潑外向又能說會道的樣子,真是與你有天壤之別啊。”

蕭景澄擡手輕咳兩下,一本正經道:“楊叔,其實我小的時候也挺會討人喜歡的。”

楊叢文一臉糾結地盯著蕭景澄的側臉,眉頭緊得都能夾死蒼蠅了。

是嗎?倒是真沒看出來呢。

幾個人又坐了一會兒,原本已到了開飯的時間,楊府裏的下人卻急匆匆來回稟,說小少爺回家後見不著老爺夫人,已是哭起來誰都哄不住了。

李氏一聽到底記掛兒子,連飯都不吃了,趕緊招呼丈夫歸家去。臨早前又舍不得關關,湊過去在他的小臉蛋上狠狠地親了一口:“過兩日上祖母家來玩知道嗎?”

“知道了姨姨。”

關關依舊不改稱呼,滿嘴糕點將臉撐得愈發圓了。

他自顧自地吃著,絲毫沒有意識到自己將會面對什麽。待到屋裏的人都走了後,他正準備把小手伸向旁邊的糕點碟子,就見娘親一把奪了過去,重重地擱到了別處。

關關心頭一凜,小身子微微顫了顫,擡起頭77ZL來露了一個討好的笑容:“娘……”

可這一招對餘嫣完全沒用,她養他到這麽大自然清楚他的脾氣稟性,當下便沈下臉道:“你今日吃了太多東西,這會兒晚膳便少用些,肉便不必吃了,多吃些蔬菜便好。”

愛吃肉的關關眼眶一下子就紅了,默默扭頭看向蕭景澄:“爹……”

蕭景澄一副愛莫能助的樣子,摸了摸他的腦袋:“聽你娘的,你娘是為了你好,乖。”

關關……

“爹,你怎麽這麽沒用。”

蕭景澄尷尬地摸摸鼻子,想了想索性認了這個評價:“是,你爹我就是這麽沒用。往後家裏你娘做主,你只要聽你娘的便可。”

關關徹底絕望了,好在今日確實吃得有些撐,所以也沒有太過傷心。只不過用飯的時候娘像是故意刺激他似的,令他同他們同坐一桌吃飯。

看著滿桌子各種新奇誘人的菜品卻不能嘗一嘗,關關一張小臉都皺成了一團。偏偏爹和娘都吃得很香的樣子,饞得他口水直流。

可娘就是這麽有原則,說不給就不給,硬生生令他吃了一碗清淡的各類雜蔬,吃得他以為自己就是一只小兔子。

嗚嗚嗚,原來討好爹爹是沒用的,明天開始還是多跟娘撒嬌吧,一定要吃上肉肉才好啊。

用過飯後關關也到了快睡覺的時間,餘嫣叫人備了熱水,同春喜兩個並兩個乳母一道同他洗了澡後,便將他抱進了暖閣。

小奶娃累了一天很快便睡著了,春喜不放心非要自己守著,於是餘嫣便讓人在暖閣裏幫她弄個了軟榻。剩下的乳母便在外間打地鋪,方便夜裏隨時照顧關關。

等把一切都安頓好後,她才從暖閣出來回了內室。剛一踏進房門便被人一把攥住手腕,整個人跌入了一個堅實的胸膛裏。緊接著房門砰地一聲被關了起來。

“你今日待我頗為冷淡。”

蕭景澄的聲音在她的耳邊響起,聲音裏意外地還帶了一絲委屈和抱怨,聽得餘嫣忍俊不噤。

“王爺又不是小孩子,怎麽跟關關一樣。”

“我是他爹,是他同我一樣不是我隨他。”

“可王爺都多大了。”

“那又怎麽樣,多大了也逃不出你的五指山。”

餘嫣默默看他一眼,眼底有幾分猶豫,想了一會兒才道:“王爺是什麽時候知道的?”

“是說你我之事?”

“嗯,先前王爺不記得,是這回岱山行才記起來的嗎?”

餘嫣仔細分析了他前後的舉動和對自己的態度,總覺得他從岱山回來後人就變了。

蕭景澄倒也不瞞她,痛快點頭承認了。

餘嫣無語:“那王爺在宮裏的時候怎麽不說?”

“因為你未問啊。”

餘嫣被他這倒打一耙的無賴勁兒給整懵了,好半晌沒出聲,正楞神間蕭景澄已是打橫將她抱了起來,徑直往床邊走去。

“你雖沒問我卻有許多要問你,咱們先從哪一樁問起好呢?唔,便從你當日逃出京城說起吧。”

餘嫣一77ZL聽他要翻舊賬,沒來由地有點緊張,便伸手勾住了他的脖子。

“王爺……”

蕭景澄抱著她上身的手一個用力,捏了捏她的胳膊:“別撒嬌,這招沒用。”

“真的沒用嗎?”

蕭景澄在心裏暗罵了一句妖精。從前的餘嫣可不這樣,雖說也勾人,但總是媚而不自知,帶了一股懵懂的美。如今的她卻是有意勾引,那感覺就跟有人拿手在心頭撓似的,稍一不如她的意她便要奪你性命了。

蕭景澄深吸一口氣將她放到了床上,隨即整個人便欺了上去,輕輕捏住她的下巴:“我勸你收斂些,不然一會兒我收不住,你可別怪我。”

餘嫣嚇得一哆嗦,一雙美眸怔怔地望著他,柔情似水道:“那王爺還生我的氣嗎?”

“嗯。”

“王爺若還生氣,那我就不敢說了。”

“敢不說試試?”

蕭景澄變了個策略,伸手撓起了餘嫣的腰,癢得她不住閃躲,邊笑邊求饒:“王爺別這樣,妾身知道錯了,我說我全說。”

蕭景澄只覺得自己給自己挖了個大坑,這會兒完全掉進坑底爬不出來了。剛剛餘嫣扭的那幾下看得他眼睛發熱,忍不住就要噴出火來。偏偏他還有正經事要問她,只能壓抑住心裏的念頭,沈聲道:“你當年逃走,是跟你父親的案子有關吧。”

“是,一直以來我都以為我爹是被冤枉的,所以才對王爺有了恨意。恨你抄了我的家恨你流放了我爹。更恨我自己竟會喜歡上這樣的男人,簡直就是不孝。”

蕭景澄聽到最後兩句頗為滿意,忍不住低頭吻了吻餘嫣的額頭:“那你後來回京嫁給我,是為了向我報覆?”

“自然不是,我回京不是出於本意,是被人強行帶回來的。王爺可知當年大火時發生的種種?”

蕭景澄點點頭。他初時確實不知,但從恢覆記憶的那刻起便已叫嚴循查了個清清楚楚。

當年客棧的那把火是張老太太派的人放的,為的就是要燒死餘嫣。沒成想張相知道了此事,急匆匆派人相救。那晚他和嚴循在官道上碰到的那批騎馬黑衣人,便是張相的手下。

也多虧了這幫人及時趕到,才能將餘嫣從火場裏救出。

他那時被房頂燒落的房梁砸暈,那些人便趁機帶走了餘嫣,還把她帶回了京城。這原本是件好事,只可惜他在那場大火裏受了傷失去了部分記憶,所以才令餘嫣在張家受了幾個月的苦。

餘嫣聽他說起在火場受傷的事情輕描淡寫,不由又想起了他後背上那大片燒傷的痕跡。雖說如今傷早已好了,可那疤卻是一輩子都留下了。

這樣一個金尊玉貴又完美無缺的男人,背上竟有那麽大一處陳年舊疤,不免令人惋惜。

蕭景澄卻道:“那是為你受的傷,有什麽可惋惜的。我這一世唯有一件事會惋惜,那便是沒能娶到你。如今此事已了,便再也沒什麽可遺憾的了。”

說罷他輕77ZL輕撫著餘嫣額角的碎發,喃喃道:“你可知你當初掉江下落不明,我心裏有多難過?”

“都是妾身不好,害王爺傷心了。”

“確實是你的錯,當時我便想著,若將你找回來定是要重重地罰你的。”

“王爺想罰我什麽?”

蕭景澄突然嘴角一勾,伸出手來一把將餘嫣翻了過來,隨即便擡起手在她嬌嫩的臀部重重地拍了幾下。

那力道算不上多疼,卻叫餘嫣十分尷尬,咬唇道:“王爺怎麽這樣,叫人聽見了多不好。”

“閨房之樂,聽見了又如何,難不成那些人的父母不是這般把他們生出來的?”

“那也不會像王爺這般打人屁股啊,當我是小孩子嗎?”

“你雖不是孩子,卻也跟孩子一般幼稚。明明心中有氣也不知找我發洩,不會罵我打我只會折騰自己,差點把自己的命都給折騰沒了。”

餘嫣如今想來也有些後怕,那時候她萬念俱灰一心求死,卻不知一個小生命已在她肚子裏慢慢長大。如果不是她自小學過游水能在水裏撲騰兩下,只怕都等不來韓星雲的相救。

“是妾身的錯,王爺別生氣了。我如今也知道我父親案子的真相,一切並不賴王爺,所以往後也不會再怨恨王爺了。”

“當真?”

餘嫣點點頭,輕嘆一聲道:“說起來也是命運弄人。我父親是因為我母親的緣故才被人要挾,以至於不得不貪墨銀兩來堵那人的口。所以說人真的不能做錯事,一步錯便步步錯,我爹他已知道錯了,往後餘生妾身只盼著他身體康健無病無災才好。”

蕭景澄便笑了:“就不想盼望點別的?”

“王爺的意思的?”

“比如令他返回原籍?”

餘嫣表情一怔,忍不住便要翻過身來,卻被蕭景澄摁了回去。於是她只能繼續趴在那裏同他說話:“王爺說的可是真的?”

她爹的原籍便是京城,若是能得聖上開恩返回原籍,那他便可以回京了。這樣一來他們便能時常相見,她也能好好盡孝叫父親頤養天年了。

只是這事兒實在不好辦。

蕭景澄卻道:“有什麽難辦的,我這回救了皇上自然會有賞。到時候便替岳父大人在聖上跟前提一句便是。反正岳父也不是頭一次回京了是不是?”

餘嫣小臉一紅,囁嚅道:“王爺你都……知道了?”

蕭景澄見她這羞窘樣不由放聲笑了起來,笑過後又忍不住去抱他:“我什麽都不知道,那都是張家做的事,與我無關。張家做的惡事不止一樁,到時候皇上若對他們做點什麽,你也別怪我不為他們說話。”

餘嫣被他從後面吻脖頸吻得有些失神,聲音都透著股顫抖的意味:“不、不會,妾身與他們並無幹系。妾身從前是餘家的姑、姑娘……如今便是王爺的妻……”

餘嫣一句話沒說完,整個人已被巨大的情/欲所吞沒。兩人沒再說什麽,彼此頗有默契地抱在了一起77ZL,很快滿室便彌漫起了一陣醉人的甜味。

第二日餘嫣腰酸背痛,在床上賴了許久,一直到關關過來叫她起床,這才勉強掙紮著坐起身來。

關關一臉不解地望著她:“娘你這是怎麽了,身子不舒服嗎?”

餘嫣被他問得臉上一紅,趕緊岔開話題:“沒有,娘很好。倒是你早飯可用了,都吃了什麽,可又有人哄著人悄悄給你拿點心吃?”

關關一想到昨晚沒有肉吃的可怕情景,趕緊擺手搖頭:“沒有沒有,早上乖乖喝了粥吃了菜,娘我很乖的。”

餘嫣被他這可憐兮兮的樣子給逗樂了,不忍心再叫他難過,於是中午的時候特意叫廚房做了他愛吃的菜,擺了滿滿一桌子。

關關見著可是樂壞了,不住地追問為何做這麽多菜:“也不是我過生辰啊。”

“以後你想吃什麽每日都能吃,只有一樣不許貪多知道嗎?”

關關用力地點點頭,盯著滿桌子的菜品兩眼放光。他畢竟還小會說的話也不多,搜腸刮肚想了半天,只想出來一句誇獎蕭景澄的話:“爹真的好有錢啊。”

餘嫣摸著他的小腦袋,突然有點疑惑起來。這孩子究竟像誰呢?話多活潑又貪嘴,如今看來還有小財迷的潛質。

既不是像她難不成是像蕭景澄?

可他像是這樣的人嗎?撇開別的幾點不說,說他話多……

餘嫣突然沒來由地臉紅了一下。不得不說這個男人在房裏的時候情話還是挺多的,叫人有些招架不住呢。

白日裏蕭景澄要忙公事,家裏便只餘嫣和關關兩個人待著。不過王府裏人多嘴雜一點兒不會悶,就是憶冬出去一趟後都能聽來不少的八卦消息。

這天關關睡午覺的時候餘嫣想著替他縫一套衣裳出來,正在窗邊對著日頭縫袖子,突然見憶冬從外頭急匆匆地走了回來。

她快步穿過院子走進了堂屋,很快就來了餘嫣待的屋子,附在她耳邊輕聲道:“主子,方才嚴都知叫奴婢告訴您一聲,說是太初十三年的案子了了。”

餘嫣聽到這個年份不由一楞,手一抖差點紮著手指:“當真了了?”

“嗯,聽說人已經抓到了,直接給送進了宮裏,皇上要親自審問。嚴循叫我跟您說一聲,王爺今晚怕是不能回來了,得留在宮中過夜了。”

這是自然,那是他父親的案子,如今既是抓到了真兇自然得好好審問一番。謀害當時的當朝太子可是重罪,絕不可能只是一個小小太醫的行事。他身後必定有人指使,而何人指使他說與不說是一回事,說了之後該如何處置又是另一回事情了。

若這人權勢滔天牽一發而動全身,只怕皇上會有顧慮。

若是皇上為顧全大局不嚴懲主指人,不知蕭景澄會難過成什麽樣子。

餘嫣突然很想進宮去,進宮陪在他身邊,同他一起經歷這個。不管結局如何,她都想握住他的手給他一絲力量。

外頭天色明明77ZL還很晴好,餘嫣卻只覺得像是要烏雲罩頂一般。

一股山雨欲來風滿樓的氣勢已露端倪。

蕭景澄不止那一夜沒有回府,接下來的三天他都沒有踏進過王府一步。

餘嫣起初還想進宮去陪他,後來卻又想通了。

成慧太子的死絕不是一樁簡單的人命官司,而是牽扯到了朝堂內外的大事,絕非她一個尋常婦人可以左右。

這事只能交給蕭景澄自己去處理,而她只需在家中照顧好關關便可。

第二日白天的時候還算風平浪靜,到了下午時分因關關想吃那天憶冬買的點心,於是她又出府了一趟。

結果這一趟出去後很快便回來了,餘嫣看她進門時神色匆匆的樣子便知必定出了大事,當下也顧不得理會關關的糾纏,將他交給乳母後便把憶冬拉到了跟前,低聲道:“你可是在外面聽說了什麽?”

憶冬緊張地點點頭:“回主子的話,京城今晚要宵禁,聽說撫國將軍已領了兵馬各處抄家去了。”

撫國將軍?餘嫣一聽便知這次的事情非同小可。

平日裏京城內外的防衛大多依賴皇城司,這回直接派兵查抄可見此事的嚴重性非一般官員革職查辦能比。

滿京城的官員挑來挑去,能叫皇帝下定決定派兵鎮壓的,除了某家只怕也沒有別家了。

“可打聽到了查抄的是哪一家?”

果然這話一出憶冬便有些猶豫,餘嫣便道:“但說無妨。”

“具體抄的哪幾家奴婢也不是太清楚,不過聽糕點鋪的老板說,先前見到一隊手執兵器的兵士朝永成巷去了。”

永成巷裏住著哪戶人家餘嫣比誰都清楚,於是她點點頭道:“我知道了,你先下去吧。”

憶冬猜不透她什麽心思,不知是該安慰好還是慶幸好,囁嚅了半天沒說出話來,最後只得默默地退了出去。

餘嫣一個人留在屋內,呆坐了許久。其實不光憶冬不知道該有什麽表現,連她自己也不清楚此事究竟是叫人高興還是難過為好?

她對張家談不上有什麽感情,尤其是對張老太太等一眾女眷,除了張郎中的夫人薛氏外,其餘的都未給過她好臉色。

連張老太太身邊的嬤嬤都變著法的折騰她,更別提以張婷為首的張家姑娘們對她的奚落與嘲諷。

她在張家唯一感受到的一點親情便是來自於張相,但因兩人是祖孫輩,張相又每日事忙,在張家住的那一個多月她與他也未有太多接觸。

所謂的祖孫情意在她心裏十分淡薄,雖然那是她真正的外祖父,卻無法令她產生親近感。

她曾感念張相偷偷將父親接來京城與她相見,卻也知道那是他制衡自己的一個手段,是逼迫她乖乖聽話嫁進郕王府的籌碼。

或許張相沒有害她的心思,可生活在張家那種爾虞我詐的環境裏,每個人做每件事情都會變得極為不單純。

餘嫣接受不了這樣的環境,也不願意與張家有過多的牽扯。

幾十77ZL年前祖輩的恩怨與她也沒有太多的關系,對她來說她一輩子都姓餘,是餘家的姑娘。不管餘家是不是落魄了,她都只當餘承澤的女兒。

除此之外她便是蕭景澄的夫人,是郕王府的女主人,也是關關的母親。這些人才是她這一世最重視的人,其餘的她已無暇理會也無力去幹涉。

聖上既是派了撫國將軍去抄張家,便註定了要流血。別說是她便是蕭景澄也阻止不了。

唯今之計她便只有留在府裏等消息了。

但等待的日子比她想的更要難熬,不是擔心張家的安危,而是因為幾日見不到蕭景澄,連嚴循都沒有消息傳來。令她吃不下睡不著,每日還得強撐著精神料理王府的事務,又要應付關關無窮無盡地追問,叫她不免心力交瘁。

而關關問的最多的,自然與蕭景澄有關:“娘,爹為什麽還不回來?爹是不是不要我們了?他以前就不要我們,他現在又不要我們了嗎?”

說著說著小娃娃的臉色便會變得很難看,但隨即又會自己生起氣來:“哼,爹如果還不回來,我今年過生辰的時候便不給他吃面條了。娘,我生辰時爹會回來吧?你有告訴爹哪日是我的生辰嗎?”

每到這時餘嫣便撫著關關的小腦袋哄他道:“爹知道,爹會回來了。娘保證在你生辰前爹便會回來。”

這話說完後餘嫣自己心裏也沒底,畢竟離關關的四歲生辰也沒幾日了,而她一點兒關於蕭景澄的消息都沒。到時候若是他不回來……

餘嫣不敢再往下想,只每日裏煎熬著數著日子,一連三晚都沒有睡好。

到了第四日的白天,連憶冬都看不下去了:“這個嚴循怎麽回事,外頭什麽情況也不回來說一聲,害主子天天替王爺擔心。要不主子再回床上睡一覺吧,這眼圈黑的奴婢用多少粉也是遮不住了。”

餘嫣卻睡不著,讓憶冬帶著乳母陪關關去玩,自己一個人留在屋子裏抄經。

跟從前一樣,她的心思一亂經便抄得亂七八糟,兩個時辰裏竟是一張也沒抄完,身邊卻已堆滿了抄廢的紙張。

餘嫣看著這滿桌的廢紙不由苦笑,活動了一下發酸的手腕只覺眼皮沈重,便索性擱下筆趴到了桌上。

她原本只想微瞇片刻,卻不料幾日未好身子疲乏,竟是直接睡了過去。

這一覺睡得很長也睡得很沈,一直睡到了晚膳時分都未醒。外頭已開始掌燈,關關也從午睡中醒過來吵著要找娘。

憶冬眼見著餘嫣還在書房裏沒有動靜,便忍不住想要去叫她。結果剛走到廊下便見院門口一個熟悉的身影走了進來,驚得她差點叫出聲來。

院子裏其他丫鬟婆子見狀也全都退到了一旁行禮,憶冬則趕忙迎了上來,低眉順眼道:“王爺回來了,主子正在書房抄經,可要奴婢通稟一聲?”

這話她也就隨口一問,果然蕭景澄擺擺手示意他們都退下,自己77ZL獨自一人跨進堂屋,朝書房的方向走了過去。

憶冬見狀高興地抿嘴一笑,喜滋滋地吩咐廚房加菜去了。

餘嫣睡得正香的時候做了一個夢,夢見自己又回了從前餘家的老宅子裏。她坐在院中的樹下吹著風,蕭景澄則坐在旁邊將她摟在懷裏,身上是熟悉的佛手香氣,聞著叫人十分安心。

餘嫣忍不住就朝那懷抱蹭了過去,而對方也十分配合將她摟得更緊了些。

兩個人便這麽緊緊地摟著,直到餘嫣察覺到了不對睜開了朦朧的睡意,一臉迷茫地望著眼前的男人。

那是蕭景澄的臉沒錯,幾天不見他憔悴了幾分,因為離得近下巴上的胡茬看起來分外明顯。

餘嫣張嘴叫了他一聲:“王爺……”

然後發現自己就像夢裏那樣被他抱在了懷裏。但與夢中略有不同的是,她不是坐在椅子裏,而是坐到了蕭景澄的腿上。

這叫她十分意外。她這是睡得有多沈,以至於被人抱起來擱到了腿上都沒有立馬醒過來。

而蕭景澄這幾天又經歷了什麽,叫他這般憔悴,看得人心頭發緊。

餘嫣忍不住伸出手來撫在了他的臉頰上:“王爺這幾日辛苦了。”

“確實辛苦,所以夫人一會兒得為我揉揉肩才是。”

“這個是自然,只是宮裏的事情……了結了嗎?”

蕭景澄知她擔心自己,一只手在她的後背來回輕撫,嘴角露出一絲笑意:“了結了,放心我沒事。”

“那……其餘人呢?”

“你是說張家?”

餘嫣老實地點點頭:“我問起張家,王爺可會不高興?”

“自然不會。只不過……”蕭景澄臉上的笑意淡了幾分,頗為嚴肅道,“這次的事情惹怒了聖上,即便是我想要看在你的面子上放過張家,皇上也是不會肯的。畢竟張家想要弒君,這是誅九族的死罪。”

“弒君?”餘嫣立馬想到了不久前發生的事情,“難不成岱山一行發生的事情,是張家所為?”

那時候碰上了百年一遇的地動,蕭景澄拼了命才救出了英宗,沒成想在下山的路上遭到了伏擊。若非他舍身為英宗擋箭,只怕如今這天下就要亂了。

當時餘嫣忙著照顧蕭景澄沒有細想,如今想來能做這種事情的人,滿朝文武也找不出幾個。

張家,是最有可能動手的人。

“他、他們怎麽敢?”

“他們自然敢。當初他們會把聖上扶上太子的位子,如今他們便也會想要扶植另一個更聽話的傀儡。”

“他們想要扶蕭晟?”

“貴妃這一胎令他們亂了陣腳,在拉攏我不成後自然會有別的舉動。不過膽敢趁亂弒君,他們倒也算有幾分膽量。”

餘嫣聽蕭景澄說得輕巧,自己卻是嚇出了一身冷汗,同時也徹底明白張家是再無翻身的餘地了。

英宗這次必定會斬草除根,只怕連張皇後都免不了要受牽連。

“那……皇後呢?皇後可會……”

“廢後”兩字餘嫣不敢說出來77ZL,蕭景澄卻已明白了。他輕哂道:“聖上自然不會廢後,以免落人口舌。不過張皇後也是個聰明人,自知大勢已去竟是選擇了服毒。”

“什麽,皇後自殺了?”

“放心,已是救過來了。皇上既不打算廢後,自然也不會讓她死。張皇後是皇上發妻,無論張家做了什麽,皇上都不會動她。否則於聖上的英名有損。只不過皇後服毒過量難以恢覆,按太醫的意思她這後半生都會在床榻上度過。”

那便是癱了的意思了。以後這一生都要靠有服侍才行,哪怕尊貴如皇後也無法過上體面的生活。餘嫣想起從前張皇後高高在上的模樣,一時間頗為唏噓。

“皇上還令壽安在皇後跟關侍疾,無召不得出坤寧宮一步。至於她原先定的婚事皇上也已取消,只說她要為母盡孝,過兩年再說。”

餘嫣卻明白英宗這是連壽安公主都不放過,要叫她們母女老死坤寧宮了。

看來這一次張家犯了天大的忌諱,便是大羅神仙來也保不住他們了。

“壽安公主是皇上的親生女兒,皇上可舍得?”

“皇上自然舍得,宮裏皇子雖少公主卻有好幾個,壽安從前跋扈慣了沒少惹聖上生氣,此番自然要借機嚴懲。不過你也無須擔心,她畢竟是聖上的親女,皇上也不會虧待了她。或許過個幾年皇後走了聖上消了,能放她出坤寧宮也未可知。只是眼下自是不必想了。”

蕭景澄並未告訴餘嫣壽安曾對她做過的那些事情。從攛掇蕭晟闖入洞房輕薄她起,到後來暗暗通知賀慶舟餘嫣回京的消息。

一樁樁一件件,都令蕭景澄記在了心上。

或許幾年後聖上會心軟會動搖,但他蕭景澄絕不會心軟,定會叫她一世留在那冷宮裏,休想再踏出一步。

他要令整個張家悉數覆滅,再也無翻身的可能。唯有這樣才能報當年的殺父之仇。

他永遠忘不掉五歲那年父親突然過世時的情景,人人都道他自小沈穩有大將之風,泰山崩於前都能做到面不改色。

可唯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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